香蕉鸡

……病去如山倒……
鸣人缓慢地屈伸着手指，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
一天前他还奄奄一息，被睡眠剥夺引起的并发症折磨到濒临死亡。但是突然之间，他痊愈了，这病就像来的一样莫名其妙。
''……你知道人太长时间不睡觉会发生什么吗？''善后屋老板翘着脚坐在窗台上，懒洋洋地问。
''会疯。''鸣人说。
''还有呢？''
''会死。''鸣人说。
''肯定会死。但你知道原因吗？''善后屋老板吃着鹿丸送给鸣人的甜点。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并不想知道的这么详细？''鸣人重新躺回床上，调整了一下枕头的高度，''我现在必须要操心的别的事情。''
善后屋老板露出一种''有些事情你不想听我也要说''的表情，''缺乏睡眠会让你的心跳和血压狂飙到红线以上，加上缺乏营养，你稍微一动就会昏过去。不过如果你坚强的没昏过去，你过高的血压会把血管冲爆，你的脑子会被血块击碎——''
他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恶趣味暂停了一下，''严重的话，你的眼珠会从眼眶里挤出来。''
''哦。''鸣人不舒服地摸了摸自己头，''我的头这么痛也是因为……?''
善后屋老板没说话，露出微笑。
他就是有这种神经兮兮的让人抓狂的气场，在不需要他长篇大论时他舌灿莲花，但需要他发言的时候，他就开始绕圈子。真不知道卡卡西老师为什么会认识这种别扭的人，鸣人想，发现自己想用输液管把他勒死。

''我见过你。''鸣人说，''你和好色仙人……他因为偷窥女浴室被抓进去的时候，你做过他的担保人。''
''我保他的次数多了。''善后屋老板第一次露出一种类似于痛心疾首的表情，''我一年的收成都花在他身上了，但他从来没提过还钱的事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这种陈年旧事吗？''
鸣人满意地看见他眼睛的疑惑一闪而逝。
''因为我要提醒你，我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了，我现在身份是木叶村第七代火影，现在我以火影的身份命令你给我提供我需要的情报。''鸣人微微眯起眼睛，向上看着他的脸，知道自己的目光非常冰冷。这一招是跟着卡卡西老师学来的，当他这么盯着人看的时候，没人敢违背他的命令。
''威胁我？''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一阵沉默。
善后屋老板津津有味地吃掉了最后一个团子，''……问吧。''
''为什么你在这里，而不是鹿丸或者卡卡西老师？''
''你知道西北联盟想和你们木叶有领土纠纷吧？鹿丸去解决那件事情了。顺便说一句，忍联四大国有两国已经明确表态支持木叶，你不用担心被拉下水的问题。''
鸣人在多日之后第一次真正地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呃，除了我爱罗，还有……?''
''长十郎。他派来了雾隐在忍联的高级作战参谋来木叶，和鹿丸一起。''善后屋老板说，''这是不容小觑的一招，如果西北联盟要和你们开战的话，他们将面对的并不仅仅是木叶，而是三个大国联盟。''
鸣人点头，这个他知道的很清楚，他盯着眼前的男人，意识到他非常狡猾而且善于改变话题。
''你没说卡卡西老师去哪了，还有佐助。''鸣人说。
''他们在需要他们的地方。''善后屋老板回答。
鸣人露出探究的表情，但令善后屋老板不安的是，他轻易就转移了话题。''我在休息的时候，听到你们讨论我了。你提到了带土，你很讨厌他吗？''
''这涉及到我的私事，你不会对我的私事感兴趣的。''
''事实上我很感兴趣，这有助于我了解你，和你背后的一些人的想法。''
更长时间的沉默，善后屋老板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尴尬，他终于说道：''你开始像一个影一样思考问题了。''
鸣人坐起来，事实上他站了起来，这样他就能平视那个人的眼睛了，''我不喜欢你用卡卡西老师的口吻来对我说话。''
善后屋老板耸耸肩，''好吧。''

''四代水影是我的朋友。''
鸣人以为他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时，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最后的日子比你想象的要痛苦的多。''他又说道，''你能想象我得知他的月之眼计划后的心情吗？他就像个手握核弹按钮的婴儿，为了自己幻想中的朋友，他不惜毁灭其他人的真实的生命。一个可笑的傀儡。''
''他救了我们，救了你。''鸣人说。
''需要我提醒你是谁发动了战争吗？''
鸣人非常少见地张口结舌了一下，''……他最后醒悟了，他离开了斑的控制。他内心里还是热爱村子的。''
''坚持了十八年的计划，被人用几个小时击溃。''善后屋老板说，''这也是我佩服他的一个原因。''
''……你真刻薄。''鸣人说，''你可以试着去……''
善后屋老板一挥手，''我希望你能明白，到底是谁杀了你的父母，害死自来也，让卡卡西也死了一次。你能像失忆一样宽恕别人，但我们不能，大多数人都不能。''
鸣人开始在屋子里兜圈子。
''这就是你的看法吗？''他安静地问。
''这是大多数人对于宇智波的看法。需要我提醒你吗？四战已经过了二十年。更多优秀的后辈涌现，他们铭记发动战争的祸首，但他们不那么尊敬你。''
鸣人是意识到他用''宇智波''来代替''带土''。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雇佣我的目的并不是给你看病。''他说，''我是来给你提建议的。''
鸣人站住了，他的后背开始发冷，''……你的意思是……''
''危机一直都在。''

鸣人和他面面相觑。

门被敲响，鸣人还没来得及应答之前就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木叶丸，''侦测到草隐村暗部在边境附近。但我们没有足够警卫，需要调回人手来回防吗？''
鸣人皱起眉头。
木叶丸继续说，''……你已经没事了，派出去侦查你中毒的暗部如果能调回来……''他明显觉得在一个已经康复的人身上浪费兵力是没有必要的。
''不行。''鸣人说。
善后屋老板死死盯着他。

----------------------
''我不需要人照顾。''卡卡西强硬地说，''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樱摘下听诊器，疲倦地看着他，''你现在很虚弱，你浑身发冷，而且在流汗，如果没人照顾你，在半个小时后你就会脱水昏倒。''
佐助冷着脸坐在一边。他违背了和卡卡西之间的保密协议，把置换术的事情告诉了樱。卡卡西虽然没有幼稚到和他吵架，但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而看樱和佐助之间的气氛，卡卡西丝毫不怀疑他们在背地里已经吵过不止一次了。
一天没睡比他想象的要糟，虽然他已经习惯了晚睡早起，但不吃不喝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还是让他更快的虚弱下去。但他必须要坚持，睡眠剥夺的接力棒已经握在手里，他没有退路。
''你们别这样。''卡卡西咳嗽了几声，''别表现的这么……怒气冲冲，鸣人再傻也看得出来。还记得我说要对他保密吗？''
''所以我们眼睁睁看着你衰竭而死就没问题？''佐助说。
樱瞪了他一眼。
卡卡西又在咳嗽，樱把他扶起来给他拍背，''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好，这是肺部感染的症状。''
他无力地点点头，''……谢谢。''
''尽量别激动，别——''
樱说到一半，看见卡卡西突然睁大了眼睛，流露出一种类似于惊恐的神色。樱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门无声地开了。
鸣人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