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鸡

卡卡西咽下一口带着冰碴的冷水，把塞在喉咙里的兵粮丸冲了下去，他吃的并不快，陪同者们刻意走慢了一步，以免看到他的脸。
回到木叶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之后他立即代替鸣人前往西北联盟在铁之国的行政中心，在那里和鹿丸汇合，开了足足八个小时然而以不欢而散为结局的长会。会议不利于身体健康，鹿丸说，他脸色凝重。
卡卡西庆幸别人看不到他憔悴的脸色。
''嗯，情况好像变糟了。''鹿丸苦笑着说。
''是啊。''卡卡西叹气，''联盟的主要席位在五大国手里，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要么我们答应他们改变分区选举的提议，增加他们在忍联的控制力，要么他们就要和我们分道扬镳。''鹿丸说，''第一次忍界大战和第二次忍界大战之间隔了多久？二十年。''
他又开始苦笑，卡卡西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别这么悲观嘛。''
''他们叫自己西北'联盟'，老师，他们提出土之国绝对不会同意的提议，就是想和我们分庭抗礼。''鹿丸压低声音，''而这次会议是解决那块土地的问题，五大国只有您出席，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最坏的考虑，如果他们攻占全世界之后要以战争罪处死火影，那也和鸣人没关系。''卡卡西轻松地笑着说。
鹿丸盯着他，路边的积雪映着他黑色的眼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间。'''他说，''您看见了他们对您的态度，他们在质疑你此行的合法性，你在他们眼里是一个和恋权不放的老头子，和自己的徒弟争抢权位，如果鸣人生病的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卡卡西无声地看着他。
''你知道人老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吗？''他有点幽怨，''就是每个年轻人都会觉得你是个老头子。''
''…………''鹿丸说，''这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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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花了四个小时从国境线返回木叶，鹿丸先回火影办公室处理积压了几天的公务，卡卡西直奔医院，脸上的焦虑已经掩饰不住了。
他不耐烦地解开墙上那个隐形的封印，那个封印繁琐而微弱，它挡不住真的想进去的人。就算没有写轮眼帮他确认位置，卡卡西也能凭经验把它找出来撕碎。
秘密病房很小，佐助第一个靠过来，试图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会议怎么样？''
卡卡西直接把他推开，心里不详的预感重重落地。
他们显然对他隐瞒了鸣人的病情，或者在他离开这短短的二十几个小时里鸣人病情急剧加重，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佐井描述的那个''疑似中毒，无法进食，缺乏睡眠''的人。
鸣人看上去快死了。
他第一次看见那男孩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臂上吊着水，虚弱无力地躺在那任人摆弄的样子。鸣人看见了他，迟缓地眨眨眼睛，然后高兴地笑起来，''老师……''
樱和另一个看起来能把火影岩打碎的医疗忍者用力按住他，鸣人只好被迫老老实实地接受治疗。
佐助还拉着卡卡西的手肘，卡卡西看了他一眼，佐助把目光投向另一边。''你以为我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吗？''卡卡西冰冷地质问，或许语气严厉了一点。
佐助改为推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屋角，''鸣人让我看住你，如果他挺不过去，你会一直愧疚到死。''
''哦，所以现在轮到你们操心我了。''卡卡西苦笑了一下。
佐助抬起头，在明亮的灯光下卡卡西能看见他乌青的黑眼圈，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我什么都做不了，卡卡西，我甚至无从调查。这种毒是延时发作的，而鸣人的日程表太满，几乎所有能信得过的暗部都被派出去了，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找到。樱说我们只能从他身上的毒来寻找线索，但是没人了解这东西。甚至连它到底是不是一种毒药都没人知道。''
''哦？''卡卡西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鸣人。
''他无法进食，稍微吃近一点东西就会呕吐，就好像他的身体想把自己饿死一样的呕吐；他睡不着觉，病态的亢奋，他说自己如果睡着了会出现可怕的事情。他从中毒那天到现在，连一秒都没睡过。''
''哦？镇定剂呢？''
佐助无声地看着他，''医疗忍者们试过。直接导致了他的昏迷，他的思维变得非常混乱，就好像和人在脑子里搏斗一样。醒来之后，我们发现他失去了对一只胳膊的控制权。''

卡卡西坐的笔直，''你再说一次。''
''那只手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如果他清醒着，那只手没知觉。但如果他昏过去，那只手会自己动起来。''
''有人在……控制它？''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佐助说，''这个房间有我本人的封印，笼罩在完全体须佐之内，没有任何查克拉能透进来，或者穿出去。那只手给人的感觉，也不是有思维的。''
''这不像中毒的症状……卡卡西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睛，''有个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联系上，他曾经是你哥哥的情报掮客，也做过自来也大人的线人。自称善后屋老板，曾经住在铁之国的日野川，经营一家古董书店。''
佐助疑惑地看着他，''我认识他，猿飞未来的情报就是他给我的。怎么了？''
''他对这种歪门邪道很有研究。''
佐助低头，''但……恐怕我们没时间了。''
冰冷的惊恐就像刚才喝下去的冰水，从胃里挣扎着冒出头来，卡卡西说：''从发作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十个小时……''
佐助盯着他，卡卡西第一次发现他眼睛里的恐惧，''……他的身体里有九喇嘛，就算是两个人。一个人不吃不喝不睡能扛四到五天……''
''然后会出现器质性的病变。''樱安静地说，''鸣人的血压已经异乎寻常的高了，如果他年纪再大一点，我很担心他会出现内出血。''
''睡眠剥夺会让人表现出精神分裂的症状，有人会依次判定他失去作为火影的资格。''卡卡西的声音非常轻，''所以这背后无论是谁……他的手段都非常恶毒……''
樱捂着嘴巴，她看起来快流泪了。卡卡西抚摸着她的头发，''问题会解决的，别哭，我们得把这件事瞒过去。''
沉默了一小会，樱用力抱了他一下，放开他时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
佐助站起来，樱和他相视片刻。
''事不宜迟。''佐助说，''我现在就走。''
''小心。''卡卡西叮嘱道。
佐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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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非常非常虚弱，卡卡西坐在他床边给他按摩手脚，''不按摩的话肌肉会出问题哦。''
鸣人的眼睛转了转，脸红了。
''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卡卡西活动着他的膝盖，''也算是履行老师的职责。''
''我……我喜欢老师回来。''鸣人结结巴巴地说。声音沙哑，反应迟缓，语言组织能力在下降，卡卡西想。
''通知了他的家人吗？''卡卡西侧头问一个一直待命的医疗忍者。
''只有雏田大人知道，''她轻声回答，''但是因为要保密……她不能总是来这里。''
卡卡西低头看着自己的学生，又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幕。我要把伤害鸣人的人碎尸万段。卡卡西平静地想。
''开会……怎么样？''鸣人拉拉他的衣袖，小声问。
医疗忍者知趣地退出房间。
''别担心。''卡卡西说。
鸣人翻了个身，他的胳膊拖在一边，卡卡西的呼吸急促起来。没人敢保证这只是暂时的。
''我害怕……''鸣人拉着他的手指，像个孩子，''我很害怕……''
卡卡西附身抱住他，''对不起。''他轻声说，''这是老师的责任。''
鸣人在他怀里，声音微弱地抽泣起来。